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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深媒体人骆士正:江涛这后生时间:2018-11-07
江涛这后生 那是十多年前,在挚友郭印良的画室里,我和江涛相识。他一开口就蹦出一句话:“骆老,我是读你的文章长大的。”我们的忘年交由此开始。 他个头不高,秉赋过人。我觉得他有思想、文学修养好,喜欢和他交流,断不了谈书论画。我们也曾以书画相赠,记得他曾送我一副他画的苍松,枝干挺拔,根深叶茂,寓意深刻。我一直珍藏着。他属鸡,我曾赠他《五德图》。
他自幼家教甚严,自己又喜欢文学,青年时期曾经有过作家梦。不知咋的,他又迷上了古玩收藏,古籍中各种瓷器的器形他都了如指掌,甚至于能背画出来,实物面前一般不会走眼。再后来他又喜欢上了书画的收藏,常常用不菲的真金白银去购买喜欢的画,这对他的书画鉴赏水平是一个不小的历练。后来,每每读到大家的山水,他更是羡慕不已,跃跃欲试。于是,就在2000年左右开始提笔绘画。
江涛这后生,有灵性。但刚开始作画并不那么得心应手。他一方面,向今人学习,找长于山水的潘建业先生指点。潘先生诲人不倦,从水墨、线条,到色彩、构图等都悉心点拨,还启发他的创新意识,使之获益良多。他还找吴光明先生讨教。吴先生笔墨沉稳,功力扎实,作画颇有古意,常常要求他要在线条上多下功夫,使他受益匪浅。江涛还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著名教授陶如让先生是忘年之交,当代中国美术大师韩美林、崔如琢、任景钦等又是陶先生的学生和好友。在那里,江涛又获益不少。另一方面,他努力学习古人,与古人对话。黄公望的《富春山居图》,他就一丝不苟、扎扎实实地临摹过4遍。有一次刚刚临摹完毕,由于逼真传神,有朋友看到不由分说就“抢”走了。他深谙刘海粟所说的:“师古不泥古,不为古人所囿,吸收古人的精华,还要打破古人的窠臼,以自成个性,从古人入手,造化出新的妙境。”
古人说:“士隔三日,当刮目相看。”两三年的时间,他的山水画竟有了惊人的进步。那一幅幅作品都意境深远,笔墨洒脱,直抒胸臆,风骨飘逸。他有自己的艺术语言,雅俗共赏,令人称道。他画的《山居》《家园》《择水而居》《自在一方》等空灵毓秀,清幽俊美,一笔一划都是在写他自己的精神家园,绝不是在玩弄笔墨。给人以自然之美、秀丽之美、古朴之美、淡雅之美。真正地体现了中国山水画“境由心造,宛自天开”的精神本质。正如法国启蒙运动时期的思想家布封所说:“风格就是人,作品像画家的人格,是本人思想、感情、性格、气质、爱好等等在作品中的印记和标志。”他笔下的太行、吕梁总是十分地壮美,生机勃勃,幽静深远。“有石溪笔墨之圆厚,石涛意境之清晰,王蒙布局之茂密,含英咀华,自成家法,苍苍茫茫云烟满纸,望之气象万千,扑人眉宇。”(李可染评黄秋园画)。还有他为三静书画院“三山一水”写生创作基地落成的贺画《长青》,也是一幅力作。一株古柏,傲然挺立,枝繁叶茂,笔力雄健,充满了沧桑感。此作完全用勾勒法在40分钟之内一气呵成,几乎没有皴擦。潘建业先生在微信中看到先是一惊,继而热情地评价道:此画用笔简练,用墨到位,意境高远,得力之作,可以参展。后来竟然跑去亲眼看了实物才算罢休。 总之,江涛的画既不是石涛,也不是石溪,江涛就是江涛,有自我风骨,有自家特色。
江涛的画何以出手不凡、令人震惊?我以为除了他的秉赋、灵性之外,不无这样的一些原因: 首先,是人品高尚。他不随波逐流,有着自己的功利观。当今,有些艺术人,急于成名成家、发财致富,不择手段地炒作,浑身沾染着铜臭味。他能够严守家训,“诚实做人,勤恳做事”。作为艺术家,他能够致虚守静,耐得寂寞,守住一方净土,使万物无以扰心,达到一种宁静而致远的境界。他有感恩之心。感恩人民,报答社会。这使我想到林散之先生的话:“搞艺术是为了做学人,学做人,做人着重立品,无人品,不可能有艺品。”
其次,是他喜欢读书。董寿平先生说:“读书太重要了,其实就是绘画的灵魂。”他参哲学,修文学,研美学。可以说经史子集,无所不读。他读书是持之以恒,雷打不动,而且对好文经常是朗读。年长日久,便积沙成塔。他不仅读得多,文章也写得极赢人。是书本给了他知识和灵性,这就构成他深邃的画外功夫。 再次,他擅诗、词、赋。这对他画画的意境提炼无疑有极大的好处。记得,十多年前,我为郭印良先生写一篇画评,对他说:江涛可否对郭先生竹画写一首诗?江涛便稍假思索,扯了一片纸,随手填了一首《中吕曲》:“款款走来,娓娓叙来,一管水墨写将来。展高风,亮气派,生性正直抱虚怀,不屑与春争风采。站,扬豪迈,卧,留青白。”他“七步成词”,令我惊叹不已。 2009年的冬至,大雪纷飞。潘建业画了一幅《家园》,邀他写题画诗,他写道:“我家山巍峨,云中有院落。岗峦荡白溪,崎岖漾绿波。坐看松涛涌,起听野雀歌。滩头涉垂钓,石边寻菇蘑。老友席地卧,陈酒慢对酌。上下千年少,纵横万里多。飘飘欲如仙,欣欣此时乐。人生不觉老,岁月好蹉跎。”潘先生对此大加赞赏,并在此后多次用此诗题画。 他为自作《山居》题诗曰:“竹篱茅舍,烟树老柏,小桥绰约朦胧河。浓间淡,清中浊,翩翩青岚藏春色,好在山间做仙乐。醒,三羊阁,醉,五柳坡。”
他的诗,像画,如歌,是真情流露,自然实朴。说到这里,使人想到了启功先生的一段往事:“我青年时代曾问学于溥心畬先生,求教书画方面的道理。先生总是指导怎样作诗,常常说画不用多学,诗作好了,画自然会好。我以为先生是拿笔就那么一涂,没讲什么皴法、什么点,却教我写好诗,可能是一种搪塞手段。后来,我的启蒙老师也这么讲,才扭转我的误解。”启功先生之言,足见诗对画的重要。 最后,他注重写生。他深谙古训: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”他迈开双脚游走于大山名川,但他写生是观察多、描摹少,用心禅悟自然山水的精妙之处,将其收藏于心,“搜尽奇峰打草稿”。 为了营造一方净土,江涛还策划成立了三静书画院,广纳天下贤才。他说:“三静书画院要努力办成:书画家的俱乐部,收藏家的珍宝馆,鉴赏家的养心殿。”他先后开辟了“三山一水”(关帝山、中条山、吕梁山、汾河二库)写生创作基地,已多次开展活动,深受书画家们的重视和欢迎。
有位哲人说过,成熟的麦穗,是饱满而弯下腰的,真正的巨匠,一定俯身做事。江涛这后生,我看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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